格物为止

完整去论坛看哈，湖区老师的陛一点梗到此完结撒花（其他的点梗别着急，都会慢慢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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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崎一护有两个秘密。

第一个秘密与他遗失的记忆和力量有关。作为整个庞大无形帝国唯一的圣子，他理应是仅次于那王座之上君主的存在，享受与星十字骑士团团长平起平坐的殊荣，但从苏醒开始，这份荣誉就让他感到了一丝不和谐。在这个力量为尊的黑暗帝国，唯一的圣子除了知道自己的名讳，对沉睡前十几年的记忆都无从寻觅，脑海中对【无形帝国】【尸魂界】【死神】的了解规整详细得仿佛精准编辑过的书本，黑崎一护却根本无法回忆起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生活在这个寝殿之中，又是何时成为的圣子，更对那些被刻印上仇敌的【死神】提不起什么厌恶的情绪。

黑暗中，从床上撑起身体的少年强硬地挪动着双腿，咬牙撑着墙壁自己走向浴室。费劲脱掉睡衣的圣子赤裸地站在浴室中，蹙眉看着镜中自己的身体，身后的萱草色长发似乎在睡梦中被人很好地保养过，柔顺地披散在背后，线条流畅的四肢和漂亮的肌肉轮廓理应拥有什么充满爆发力的力量，此刻却连攥紧拳头都有些吃力，崩起几条青筋的纤瘦手臂在好几次尝试后终于恢复了一些力度，向着镜中影子伸出手的少年习惯性得想要攥紧什么，却只颤抖地抓紧一片空气。脑中的记忆明明清楚地告知着自己，周围的一切都是【正确的】，但仿佛无处不在的违和感依旧割裂着黑崎一护的理智。

无形帝国的圣子，无法使用任何灭却师之力，甚至没有获得那位君主给予的圣文字能力，这样不合常理的存在没有任何同伴似乎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记忆中所有灭却师的面孔似乎都隔着一层薄雾，模糊得看不真切。而说到同伴，在这座庞大的宫殿之中，黑崎一护能称得上熟悉的也只有第一眼见到的那个身材挺拔的金发骑士团团长了。

俊美的金发男人永远一丝不苟地穿着一身洁白的骑士服，包裹在长靴中的修长双腿不紧不慢地跟随在黑崎一护身后，进行比起照顾更像监视的贴身服侍。名为哈斯沃德的骑士长总是在早晨准时地来到黑崎一护的寝殿，帮助身体还未彻底恢复的少年穿上考究的骑士服。最开始还会因为在同性间过于越界的触碰感到生理性的抗拒，黑崎一护看着那个男人神色冷淡地用手执起自己脑后的发丝，帮助少年抬高手臂穿好黑色的紧身背心，然后一颗颗稳稳地扣好繁复精致的制服排扣，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仿佛不经意间划过黑崎一护胸口敏感处的指尖真的只是什么不小心的失误，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被这样温水煮青蛙一般的态度所影响，除了这处宫殿哪里也去不了的圣子最终还是学会接受了金发骑士的照顾，在日复一日的贴身照料时配合地环住对方的肩膀，偶尔因为皮肤接触到骑士长身上冰冷精致的徽章而缩回胸膛，就又被人揽着后腰挺直了腰肢。

外表冰冷的金发男人其实意料之外的细心，很快便发现了黑崎一护似乎在因为什么而纠结。

“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能告诉我吗，哈斯？”

镜面一般的湖绿色倒映着少年苦恼的神色，落下的浅色睫毛再次抬起时已经恢复了冷冽，告诉黑崎一护不过是在之前某次和死神的战斗中灵力失控才暂时无法使用灭却师之力，恢复只是时间的问题，不是需要纠结的事情。这副毫无波澜的表情传递出不容置疑的肯定，让黑崎一护只能把剩下的话语吞回肚中。只有内心深处的一个声音还在不断质疑着眼前的一切，直到在几天后第一次前往友哈巴赫的宫殿，进行身为圣子最重要的任务，为那位深不可测的君主进行【净化仪式】，那些盘旋在他头顶的疑惑终于得到解答。

但真相的残酷程度超出了黑崎一护的想象。

庞大的宫殿中央是一片充满着灵子能量的水池，高浓度的液态灵子原液可以让任何一个只残留一口气息的灭却师瞬间起死回生，此刻却奢侈地被黑崎一护独享。浑身浸透的圣子跪在漆黑的君主面前，被迫经受来自后者身上压抑千百年的黑暗情绪的洗礼，几乎瞬间被吞噬掉所有的思绪，只能仰视着那双暴虐的猩红色瞳孔，任由无穷无尽的浓稠黑液自友哈巴赫脚下蔓延到自己全身。

原来所谓的净化仪式不过是一场单方面的发泄。救赎过无数灵魂的灭却师之王自千年的封印中苏醒，而伴随着逐渐恢复的力量，席卷而来的还有所有曾经因为【圣别】而失去生命的怨念，这些污浊的诅咒之前只能被压抑在友哈巴赫的体内，随着日积月累变成灭却师之王也无法摆脱的存在，阻碍着他恢复剩余的全知全能之力。

此刻，终于得以释放的欲念们瞬间奔腾着冲向颤抖着瞳孔的灭却师圣子，肆意发泄出压抑许久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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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见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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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重新苏醒的黑崎一护疲倦地睁开双眼，晃动的视线中是仿佛早已知晓真相的哈斯沃德那头在黑暗中依旧无比圣洁的金发，对方正在沉默地环抱着一身狼狈的少年，一步步走向黑崎一护这几个月内唯一熟悉的寝殿。

“你一直都知道的吧，所谓的净化仪式？”

暗淡着瞳孔的圣子扫过自己还在抽搐的指尖，声音低的像是在自我呢喃，不知道是在质问那个突然收紧怀抱的骑士长，还是在向曾经发出质疑的自己反问，最后在哈斯沃德沉默的回应中颓然地闭上了眼睛。

曾经朝夕相处的那一点雏鸟情节几乎让黑崎一护差点就把深藏于心底的第二个秘密告诉哈斯沃德，最终还是在此刻对方无声的拒绝中化为乌有。

回到圣子寝殿的两人始终沉默着，哈斯沃德知道怀中的那具单薄的躯体只是在抗拒与自己对话，明明有无数种方式可以强迫对方重新睁开眼睛，骑士长却只是沉默地看着那个少年抗拒一般地扯过被子转身背对着自己，幼稚的动作根本没什么威慑力，却恰到好处地让哈斯沃德抽动了一下指尖，感受到手中残留的温度瞬间褪去。

“净化仪式后陛下会陷入沉睡调整力量，我会为您重新调整灵力平衡。下一次净化仪式之前，请好好休息一下吧。”

耳边的低沉嗓音在熟悉的冰冷后夹杂了一丝复杂的情绪，让背对着对方的黑崎一护自嘲地笑了笑，即便知道这是对方能做出最大限度的关怀，却已经不想回头再看两人之间割裂开的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自此以后，曾经还会在哈斯沃德面前有些拘束的萱草色发色少年，只会面色沉静地容许金发骑士的所有触碰。这幅油盐不进的姿态让哈斯沃德甚至产生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愤怒，无从发泄的陌生怒意让骑士长在每次净化仪式结束后，刻意加大力度为对方清洗着身体，似乎想要亲手在那些狰狞的痕迹之上覆盖属于自己的什么印记。可惜这样越界的行为也未曾得到多余的反应，沉默坐在浴池中的少年即便身上的皮肤都被揉搓出大片的红痕，也从未发出任何声响。

哈斯沃德感觉自己似乎陷入了什么无法逃脱的死循环，一边越过本该坚守的红线，向着那个理应保持安全距离的少年不断肆意增加更进一步的接触，一边在恢复冷静后攥紧双拳，面无表情地守卫在友哈巴赫寝殿的门外，听着门内那些混杂着痛楚和欲望的低吟，恍惚间听到耳边沉重的天秤崩坏轰鸣。

而对于金发骑士的情绪一无所知的圣子也不想再花费心思揣摩那个男人的情绪，只会在每一个独自一人的宁静黑夜，放任自己陷入唯一可以放下所有防备的梦境。

这就是黑崎一护无法与任何人共享的第二个秘密。

说来可笑，能让如今的少年感到安心的地方竟然是梦中的一片废墟。

赤着脚的灭却师圣子驾轻就熟地跨过一地凌乱的残骸，这片陌生的土地从初次光顾时就让黑崎一护异常的熟悉，甚至经常会在路过某一处废墟时不由停下脚步，蹙眉嘟囔着这里是不是应该有一栋高楼这样没有来由的话语。

这片安静的废墟之上没有所谓的圣子，更没有那一池伴随无尽痛苦的灵子原液，让黑崎一护终于能放任自己卸下所有的戒备，仰起头闭上眼感受到体内那个最近愈发凶悍的咆哮声也一同发出舒畅的低吟。

随便找到一处干净地面的少年抱着后脑躺了下来，看着眼前望不到边际的一片灰白色天空，暗淡的瞳孔似乎也隐隐倒映出一点久违的光亮。

“今天那些家伙不在啊？可惜。”

低声说着什么的少年有些遗憾地叹了一口气，抱着胳膊侧躺过身体，却突然看到几个熟悉的光点从不远处的断壁缝隙间飘荡而来。

终于看到【同伴】的灭却师圣子眼前一亮，嘟囔着埋怨那些光点怎么总是姗姗来迟，却还是坐直了身体，带着笑意看着那些光点缓缓聚集到自己周围。

这些仿佛有生命的光点大部分都是红色的，偶尔也夹杂着几颗白色和黑色，包裹着黑崎一护陌生的灵压。所有不停闪烁着的光点不但有大有小，仿佛也有迥然不同的脾气，有时还会经常在黑崎一护的眼前互相碰撞扭打到一起，发出噼里啪啦的电弧，让在清醒时只能压抑着情绪的圣子无奈地用手拨拉开那些纠缠在一起的光球，然而没过一会儿就抽了抽嘴角看着另外一边的几个又扭打到一起。

第一次在梦中见到这些光点的时候，黑崎一护疑惑地看着那些突然出现的存在似乎在废墟中漫无目的地寻找着什么，纷纷划动着杂乱的轨迹飞舞，直到他克制不住好奇心伸手触碰到了其中的一颗红光。顷刻间，所有还在周围飞舞的光点突然像是被摁下了暂停键，随后在原地剧烈地颤动起来，然后光芒大盛地飞向手足无措的黑崎一护，像是找到什么失而复得的存在激动地包裹住少年的身体。

大概是那被包裹在其中的感觉太过热烈，黑崎一护突然感受到冰凉的液体滴落在胸口，怔愣着神色的圣子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竟然已经泪流满面。眼前的那些光点似乎也看出了少年波动的情绪，撞击向侧脸的温度像是在帮后者擦拭着痛苦的液体，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一直认为自己是孑然一身的少年被这些陌生又熟悉的光球包裹着，终于听到身体深处那堵破破烂烂的记忆之墙发出不甘的悲鸣，撕扯着残留的血肉想要弥补住所有狰狞的裂缝，写满墙面的鲜红【痛楚】字样被一点点抹去，隐隐露出诸多明亮的词汇，在黑崎一护体内激荡起久久不停的嗡鸣声。

不久前因为净化仪式还会阵痛的身体被那些或暴躁或温和的光点轻轻触碰着，黑崎一护恍惚间觉得胸口处的酸涩也随着那些触碰蜿蜒成柔软的情绪，垂眸看着那些光点缓缓润泽着自己身上被那些狰狞的黑暗情绪撕裂开的皮肤。

【一护，再忍耐一下！】

【竟然被改造成这么可悲的模样啊，真是，让人难以的原谅的家伙。】

【快点想起你的真正身份！】

【连刀都拿不起来的家伙不配做王。】

充斥怒意的声音似乎是不止一个存在发出的，让正被光点们包裹的黑崎一护猛的睁开眼睛，仿佛是身体深处无法遗忘的肌肉记忆，有一双无形的冰冷手掌和自己紧紧十指相扣，带领黑崎一护猛的抓向空无一物的后背，随即抓了个空的触感让灭却师圣子愣了一下，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右手。

自己的背后，是应该有什么存在的吗？

在意识到刚才的声音其实来源于这些光点之后，黑崎一护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重新放下了戒备。

“什么啊，原来是你们在说话啊。害得我还以为是哈斯沃德发现我在这里。”

周围的光点在听到金发骑士长的名字时突然震动起来，仿佛彻底被怒火点燃，连本来光滑的边缘都扭曲成尖刺的形状，让周围安定的空气都激起一片扭曲的弧线，最后在有些无措的少年眼中不甘地恢复了平静。

似乎因为什么忌惮的存在，再次来到废墟的光点们没有再发出过任何声音，只是颤动着凝视每次完成净化仪式的圣子拖着僵硬的身躯，微微闪烁着坠落在黑崎一护的身上，似乎是在传递着遥远空间中的呼唤。

在这片废墟获得安宁的圣子即便是面对那无所不知的君主时，也会刻意冷漠下神色，放任漆黑的君主肆意摆弄着这副身躯，在每一次被撕裂的时刻执着地割裂出一小片灵魂，靠着回忆里那些光点所传递来的暖意挣扎着抓紧最后一块岩石。

不久后，黑崎一护听着金发骑士长冷淡的话语，头一次因为对方口中一个陌生的名字微微侧目，看向那个正在垂眸为自己整理衣襟的男人。

“石田，雨龙？”

哈斯沃德看着那双暗淡的浅棕色眼眸深处隐约可见的一丝裂缝，再一次听到体内天秤塌陷的巨响。

而不久后在通向友哈巴赫寝殿的长廊之中，缓步而来的灭却师圣子看向那个挡在自己面前的身影，蹙眉凝视向对方光洁镜片后的幽蓝色双眼。猜出蓝发的青年便是几天前自尸魂界和人类阵营叛逃来的混血灭却师，因为突然获得“A”的神圣字符和灭却师之王继承人的身份，正是整个无形帝国这几日的谈论中心。

而此刻对视上那双来势汹汹的蓝色瞳孔，黑崎一护却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熟悉感，眼前带着和梦境中光点相似气息的混血灭却师看过来的视线灼热得毫无遮掩。

“找到你了。”

FIN.